新民晚报讯 （通讯员 张熠 记者 江跃中）名为“科技公司”，实为“诈骗帮凶”，在普陀区检察院近日办理的一起案件中，程序员王某某招募团队成立公司，共同开发虚假博彩程序，被境外团伙用于电信诈骗。王某某及其公司员工共16人因涉嫌非法利用信息网络罪，被提起公诉。
图说：公司工作人员间的聊天记录。普陀区检察院供图（下同）
下注本金却有去无回
2020年10月6日，陆女士（化名）在家中上网，一名昵称为“**快递”的网友请求添加她为微信好友，并备注“电话打不通”。想着可能是有快递要投送，陆女士立即通过了好友申请。然后该名网友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陆女士拉入了一个兼职刷单微信群。本来就对兼职有些兴趣的陆女士，在群里“潜水”了一段时间，决定添加消息上的QQ号码，刷单试试。
几分钟后，陆女士的好友申请被通过了，客服称这是垫付任务，垫付本金后听从老师一对一的指导，进行刷单操作，可以赚取20%-30%的佣金，并发来一个社交类APP的安装包。之后，陆女士在所谓的老师指导下，开始了她的第一次刷单。她先是在APP上注册账号绑定银行卡，然后进入软件的探索模块“博彩”页面下注了98元。开奖后，陆女士账户里变成了224元，她顺利地将余额提了现。老师告诉她，只要按照他的要求下注，即使赌输还是可以获得本金和佣金返还。
就这样，陆女士在老师的指导下，一次又一次地下注，金额也越来越大。当陆女士下注到第6笔之后，她发现账户里的余额无法再提现，另一边老师仍然以“提现”为名，让她继续充值下注，截至案发，陆女士共计损失人民币98万余元。意识到自己被骗后，陆女士向普陀公安机关报了案。
图说：涉案APP界面
开发虚假博彩小程序
经查，陆女士进入的是一个虚假的博彩小程序，该小程序由境外电信诈骗团伙所有，而开发方则是境内一家负责人为王某某的“科技公司”。
2017年初，程序员王某某从上海回到老家，因为年纪大了找不到工作，便在家承接开发小程序的活儿。在帮一名客户做美颜小程序时，王某某得知有家境外公司在找外包做小程序开发，他与境外公司的对接人进行了联系。交谈中他了解到，对方需要开发一款博彩性质的程序，评估后，王某某觉得自己单枪匹马完成不了，便注册了一家公司，招募员工、租赁办公楼……王某某的事业“第二春”开始了。
按照境外公司的要求，王某某公司开发的博彩程序拥有下注和结算的功能，还设置了人为操纵开奖结果的权限。客户通过网址进入博彩平台，注册账号、充值后便可对某一期进行下注，下注的结果会被推送给境外公司，封盘后，境外公司将开奖结果推回给博彩平台，博彩平台再根据这个结果计算玩家的得失。
与正常博彩采用“机器算法”不同，王某某开发的程序采用的是“虚假算法”，即程序具有“提前预知开奖结果”的功能，境外公司可以手动输入中奖号码，直接控制开奖的结果。这样玩家在明，平台在暗，玩家的钱财源源不断地进入了境外公司的口袋。按照要求，王某某在开发程序时，并没有将充值和提现功能做到程序中。
心知肚明仍心存侥幸
2017年至2020年，王某某等人成立的公司，开发非法博彩程序，被境外公司植入多款APP中，用于实施电信诈骗。2021年1月，王某某等16人被普陀公安机关抓获。截至案发，王某某及其公司员工分别从境外公司获取数十万至百余万元不等的违法所得，团伙累计获取违法所得数额达人民币1000余万元。
“我为了赚钱，铤而走险。”到案后，王某某坦言，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但对于这样一款虚假博彩程序的违法犯罪性质他心知肚明。公司的多名员工也承认，网站的运营模式、工资发放途径、工作交流沟通模式及开发涉及的具体内容等存在明显异常，部分网站界面内容具有明确的违法犯罪性质。然而遗憾的是，他们心存侥幸，以为自己的工作仅涉及前端开发，只要不参与具体的资金结算及网站后续运行管理，就不会触犯法律。
检察官认为，被告人王某某在明知开发的计算机程序具有违法性质的情况下，仍然通过招募员工共同开发、运营、维护上述计算机程序获利，其行为已经构成非法利用信息网络罪。王某某公司员工明知公司从事非法博彩程序开发运维业务，仍继续开发博彩程序，属于共犯。
检察官提醒，网络博彩“套路深”，开发网络博彩程序属于非法行为，从事网络赌博也是“十赌十输”，天上不会掉馅饼，不要被赌博诱饵的“甜头”所迷惑，自觉抵制，向赌博说不。